我是余欢水余欢水是我们,但我们不是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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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瓶子排版/言小乔图源网络/侵删

“我难受的时候，我睡不着的时候，只有黑暗同情我。

走路的时候摔倒了，只有马路同情我。

我死了以后，只有坟墓会同情我。

没有人会真的同情我。”

——《我是余欢水》

01

谁言鱼水欢

十年前，余欢水有激情，有理想，有兄弟，会骑着摩托聊未来外卖送货，聊智能手机定位，壮志凌云。

十年后，余欢水只有两样东西没有：“这没有”“那也没有”。

哦，对了，他还有谎言。

《一代宗师》里说：“人活在世上，有的活成了面子，有的活成了里子，都是时事使然。”

而像余欢水一样干啥啥不行的loser，用谎言的遮羞布来掩盖自己千疮百孔，一地鸡毛的生活与工作，似乎是维持面子的唯一方式。

给孩子准备早餐，他忘记买牛奶，妻子逼问起来，他却习惯性地扯谎了事。

“超市里牛奶卖光了啊。那个街角那个小超市，他如果牛奶进多了以后，到时候他卖不出去，坏掉了。”

为了送孩子上学，余欢水不出所料地迟到了。

到了单位，他出口成谎，仿佛本能一般。

但显然没有人买他的帐，经理毫不客气地说：“这回啊，故事编的质量挺高的，就是演砸了，辞了吧。”

再比如，被客户挂了电话，但自己徒弟路过身边，忙音再大也要假装和客户相谈甚欢。

结果却被徒弟怼得体无完肤“老余啊，你这电话忙音，我一米外我都听到了。”

自己拉下脸面和徒弟开口要业绩，却被公开处刑，“师父，人伤了腿没关系，千万别伤了脑子。”

到丈母娘家里做客，明明是因为偷拿月饼和红酒而迟到，却非要说自己是参加公司联谊才来晚了。

更讽刺的是，他嘴里的“价值两千块钱的”“有一万块口感”的法国“名酒庄”的红酒，被孩子一句“妈，七十八块一瓶”揭穿了。

但撒谎真的让余欢水维持了他那可笑的自尊和面子吗？

没有。

余欢水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——在公司被上司骂、被同事挤兑；

在家里，儿子可以当着他的面说：“我爸没钱。”

而他的争辩就像孔乙己说：“读书人的事，算偷么？”一样苍白无力，到最后妻子连他的真话都不相信了。

02

从童年蹉跎到中年

职场危机、婚姻危机、亲情危机、友情危机接踵而来，余欢水每天都生活在崩溃的边缘。

他在街上放声大哭，但一个电话他就必须回到现实生活。

这时候，不禁让人羡慕起之前在地铁站痛苦的小伙——他至少有关心他的妻子，而在他哭出来的时候，全微博的人都在心疼他。

王小波说：“那一天我二十一岁，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。我有好多奢望。我想爱，想吃，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。后来我才知道，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，人一天天老下去，奢望也一天天消失，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。”

可笑的是，余欢水连活着都不配拥有了。

被确诊为胰腺癌成为压倒余欢水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不在沉默中爆发，就在沉默中灭亡。

余欢水开始报复似的反叛。

楼上施工噪声太大，他冲上去一顿打砸抢烧，把油漆泼得倒数都是。

（《我是余欢水》剧照）

邻居借自己狗被打伤前来敲诈，他把酒瓶打碎，叫嚣着：“要钱没有，命给你们。”

他一改以往胆小怕事的形象，顶着一爆炸头，穿着紧身皮裤去酒吧猎艳。

去公司上班，同事开他的玩笑，他顶着墨镜说：“我现在就本着一条原则：谁招我我干谁。”

本着这样的原则，余欢水反而否极泰来。

机缘巧合之下，不仅掌握了上司做假电缆的证据，还在路上制服了匪徒，成了人人敬畏的“双料英雄。”

突然之间，名利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
医院最好的病房，有最优秀的医生为他诊治，还开起了见面会，拿着一笔又一笔的奖金。

爽感爆棚，就像《延禧攻略》一样，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，在影视作品中借着主人公的行为和言语得到了发泄。

新闻编导为了做出所谓的感人事迹，在他明显不愿提及的情况下，依旧戳他痛处。

医院探望，不是真的关心他，而是为了争取他得到的奖励金。

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是看到有企业奖励他一百万，才来市里看他。

以为栾冰然喜欢自己，在救护车上深情表白：“如果我能活下来，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。”

而对方却尴尬地抽出手，“余大哥，你是不是想多了。”

荒诞。人生的痛感，被掩藏在了戏剧般的喜剧情节中，只会给人留下一片讽刺和悲凉。

03

人人都是余欢水

余欢水太真实了，真实到让所有人害怕。

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想，十年后的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余欢水那样的人；

奔四的中年人在余欢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，胆小懦弱，一事无成。

他所经历的一切或许有戏剧的夸张，但总有人会说：“我经历过。”

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，余欢水尴尬与怂的背后是人到中年的身不由己。

（《我是余欢水》剧照）

被上司骂了，年轻人可以无所顾忌地辞职走人，因为他们还有父母可以说，“孩子，累了就回家。”

但“余欢水”们不可以。

张爱玲说：“中年男人，时常会觉得孤独，因为他一睁开眼睛，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，却没有他的依靠。”

他需要这份工作，来支付房贷，来赡养父母，来给孩子交补习班。

更可悲的是，也许余欢水所谓的“逆袭之路”就是一场梦。

“有件事儿我不太确定，那辆救护车之后发生的事儿，是真实的吗？还是，那只是我的幻想，或者，我已经死了？”

不过，余欢水是我们，但我们不是余欢水。

余欢水身上是大多数人悲剧的集合：被查出患有不治之症，被上司同事排挤嘲讽，母亲早逝，父亲还要自己为继母的儿子付彩礼钱，妻子出轨孩子也看不起他，邻居也对他横鼻子瞪眼睛，难得花钱买瓶酒都要被骗，被周围所有人利用。

我们当中或许有人工作不如意，可还拥有愿意为自己两肋插刀的兄弟。

或许有人失去了爱人，但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。

我们当中或许有人陷在原生家庭的痛苦之中，但至少还有健康的身体。

很多人对生活唯唯诺诺，但更多的人在认真地生活。

生活给我以重击，我必将重新站起，继续与生活斗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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